半掩容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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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那个人的背脊,直直的。

    他很高,腰稍稍细,可看起来却很好抱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走那么快?她答应他,以后绝对不说谎了,所以,停下来,等等她,好不好?

    她想追上前面高瘦的身影,却发现两人只是越隔越远,她跑著,连一点点距离都没有拉近。

    他总是离她那么远,他总是不肯让她看见他的模样,他总是…很温柔地对她说话,很温柔地对她笑着…

    墨色的绳索从她身后的黑幕射出,将她整个人捆绑住,一寸寸地把她拖进无底深渊,她见著他的身形就要消失不见,急急伸直了手叫唤出声:“别走!”

    倏地张开眼,她看见的是床旁的纱缦,和自己举得高高的手。

    汗水滑落颊边,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,那么快,那么害怕!

    记忆一下子杂乱起来,她傻傻地抚著覆盖在身上的薄被,感觉自己的存在,然后…突然想起睡著之前的事…

    “对了,尉迟昭!”她很快地翻身坐起,身上的擦伤马上痛得她眼眶泛红。环顾四周,进入眼帘的是有点陌生、却又好像有点眼熟的房间。

    她皱著眉,看向自己已被换过的乾净单衣,还有上过藥的手心,但还是搞不清楚这是哪里,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。

    一心记挂著受重伤的那人。她下了床,无力的双腿却使她差点跌倒;扶著床柱,等适应了、可以站稳了,才拿起床头摆放的衣物穿上,也不管出口己披头散发地,就打开门想出去,正好跟捧著水盆要进来的一个姑娘撞个正著!

    “啊…小心小心小姐?您怎么起来了!?”丫鬟打扮的姑娘轻呼,幸好动作机灵,才没撒了一地。

    小…小姐?容湛语闻言,马上清醒了一大半!

    她倏地偏过脸瞪著那姑娘,只觉眼睛都要凸出来了。

    只听那姑娘叨叨絮絮:“您睡了快一天了,饿不饿?我待会拿些吃食过来好不?您这回离家出走可吓坏不少人,前晚两位大爷碰巧将您和另外一位公子带了回来,满身是伤的。虽然您穿著男装,脸上也都是泥巴,咱们分舵主还是一眼就认出…咦?小姐?”

    她被容湛语一把推开,只能困惑地看着她站在大开的门口满脸震惊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…”她喃喃,望着的确熟悉的景物失神。

    “欸,小姐,您可别告诉我您失忆,什么都记不得了。”姑娘瞅著她难看的脸色,心头打了个突。“这里是『四方镖局』在洛阳的分舵啊,您前年还随总舵主和您那一串哥…咳,九位少爷,来这里住了几个月…您还记得吧?”她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记得…我当然记得!”分舵主是她姑姑,她怎会不记得!“尉迟…那个和我一起被救的公子在哪里?”她转头急问。

    “就是那个专门给客人休息的南厢…”她话才说一半。

    “可恶!”容湛语脚一跺,头也不回地奔出房间。

    “咦?小姐、小姐!”姑娘摸不著头绪,只能在她身后叫唤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小姐!”她恼火地放声斥喊,不管身体上的酸疼,就只是往长廊跑去。

    怎会?她怎会在分舵!?尉迟昭知道了她的身分了吗?会气她扯谎骗了他吗?满心的忧虑充塞在她脑里,让她对自己好生气,若是之前老老实实告诉他就好了。

    她白著才结痂的脸蛋,一头如瀑黑发没梳好,步履也蹒跚,但却一点也没有停留地朝著尉迟昭所在的南边客房奔去。

    一个个年轻镖师光裸著上身在练拳,她像是没看到,直接穿过练武的空地;大家都知道她是谁,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,但那几个大男人却还是面河邡赤地东遮西掩,剩下的几个也都僵著身躯故作镇定。

    “哎哟!小小姐啊!你不是受了伤…等等!你要去哪儿?”一个分舵里的老管事看她在跑,忙出声呼喊,却也只换来她一句忿语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小姐!”声音随著颠簸的人影很快地消失,只刮起一阵风尘。

    有著一把白花花胡子的老管事傻眼,抓了抓头,咕哝道:“你不是小姐,难道我是吗?”才转头,就见一名身著黑衣、眉宇之间充满英气的女子伫立在旁,他恭敬地拱手:“分舵主。”

    她微点头,一双凤眼里有著笑。“那娃儿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老管事往那还在尘土飞扬的地方瞧一眼,摇摇首叹道:“我也不知道…不是受了伤吗?我看她跑得倒挺快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她是往南厢房去了吧?”女子扬眉,眯起他们容家女性特有的晶眸问道:“那跟她一起被救回来的男人…是在那里吧?”她负手在后。

    “是的,也替他医治过了。”老管事望着主子,奇怪地看见她勾起诡异的笑。

    “他的伤如何?”她状似随意问著,眼底却闪过一丝…愧疚?

    “小伙子内功不错,内伤服藥后尚可自己调养,肩上的刀伤虽受创较为严重,但之前小小姐似乎是给他用了镖局独有的伤藥,恢复也是迟早的事。”驼著背的老管事又偷瞄了她几眼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…”她莫测高深地侧首,回复轻松神态。她的面容并不特别美,但轮廓却棱角分明,油然生出一股不易亲近之感。不过,认识她的人都晓得,她脑子里的稀奇主意,绝不会比她侄女少。“那别理她了,反正老七过两天就要到了,那娃儿就丢给他去处理。对了…杨伯,你看,春天是不是来了?”语毕,她昂首哈哈一笑,便慢慢踱离了去。

    那被叫杨伯的老管事撇著皱掉的嘴皮,念念有词:“春天?都夏末了不是?前几天还说入秋要做衣裳呢!”反反覆覆地,还笑呢。

    他年近八十,照顾他们容家三代有馀,一个小小姐就够令人头痛,偏又有个大小姐,两个人加起来,比那九个兔崽子还令人头大好几倍。

    对了!七少还说要带个客人来,可不能怠慢了。

    转过身,他忙活去了。

    容湛语一路跑,途经几个熟面孔的人向她打招呼,她理都不理,一颗心吊得老高,就急著找尉迟昭。

    才弯过南厢房的回廊,她停下脚步,气喘吁吁的。

    心口跳得很快,她知道不是因为跑步的关系。

    握紧手心,她有点退却了。该怎么向他说?要怎么道歉?他会不会原谅?

    一开始,她是抱著好玩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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