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舞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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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3/5页)

你炫耀,她要回我干什么,我们已是陌路人。”

    “法律上她仍是你母亲。”

    我诅咒“法律!”

    “也许只是为了面子,”傅于琛叹息一声“你母亲向我要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说什么?”我追问。

    “我能说些什么?”他苦涩地用手抹了抹面孔。

    我合上书本,呆了半晌,恢复理智,同他讲:“还有明天,明天再说。”

    他点点头“我累极了,令堂,我真不明白她,永远中气十足,精神奕奕,过着华丽缤纷的生活…旁人只要与她一照脸,就已经觉得倦得会垮。”

    “她现在是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“胖很多,到底是中年妇女了,声音很响,有句口头禅叫‘你明不明白’一直诉说身体不好,五痨七伤,看上去却非常结实,有些似劳动妇女,我不明白她从前的秀气去了哪里…”他用手撑着头,喃喃说“一晃眼大家都为生活侵蚀…”

    “明天再说吧,明天又是另外一天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我“承钰,”神情很是迷茫“真不能失去你,我们与她斗到底,我们不能分开。”

    他喝醉了。

    随后他倒在床上睡着,鼻鼾轻微而均匀地上落,我坐在床头,拉开抽屉,数我珍藏的宝物。

    一件一件,纱的披风,白色长手套,钉玻璃长管珠的手袋,假宝石的项链,成叠邮票本子,还有,还有会下雪的纸镇…

    就有这些是永恒的,实在的,属于我的。不然我不过像一只皮球,被踢到东,又踢到西。

    说什么事业将来,弄得不好,睡觉的地方都没有,别人过太平日子的时候我也像打仗。

    不是没有至亲在本市,外公外婆,祖父祖母,父亲那边还有叔伯兄弟,没有人过问一句,我只有自己,及傅于琛。

    天渐渐亮了。

    手中拿着的是一只小丑人型,小小的白色瓷做的脸与纤细的手,眼睛低垂,脸颊上一滴老大的眼泪。

    我们都是小丑。

    母亲尤其是最努力的小丑。

    天已亮透,夜过得真快,短短数小时,才熄灯,合上眼,一下子又呈鱼肚白,时间到底往什么地方去了?

    我无暇想这些,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对付。

    而他们,却一直埋怨我不像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暗于琛的酒醒了。

    我们在早餐桌子上相见,他把昨夜与我母亲会面的过程重复一遍,语气颇客观冷静,与昨夜大有出入。

    最后他说:“这件事影响你的前途,承钰,你要考虑清楚,幸亏你已十五岁,已具独立思考能力。”

    他双眼没有看我,怕眼神出卖他。

    “你母亲这次嫁了意大利人,年纪虽不小,在米兰做纺织生意,经济情形却很过得去,想来也不会亏待你。”

    我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“他们今夜来吃饭,你还有一日时间考虑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到什么地方去?”

    “上学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还上学?”傅于琛十分意外。

    “是,一件管一件,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旷课。”

    我捧起书包出门。

    坐在车子里才觉得双眼涩倦,经过昨夜思考,我已有了主意。

    一下车,就看见惠保罗与他的朋友拦在我面前。

    这下子敢情好,干脆把一口恶气全部出在他们头上。

    “走开走开走开,我没有时间同你们玩。”

    “承钰…”惠保罗缠上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是我,嘎?”我厌恶地说“我只见过你三次,干么一副可怜相,像是我抛弃了你?”我转向他的朋友“还有你,你这个没有姓名的人,也陪着他疯。去去去,我再也没有精力了。”

    惠保罗本人没说什么,他的朋友已经开口:“走吧,她当你似一条狗。”

    惠保罗追问:“承钰,你不是说一切从头开始?”

    “你误会了,我不是指这种关系。”我推开他。

    到课室坐下,只觉一边头隐隐作痛,什么都来得早,包括头痛在内,我苦笑。

    今晚见到母亲便要告诉她决定跟谁。

    不知她会采取什么态度,我用手捧着头,这足以使我少年白头。

    挨到第五节课,司机进来,同我说:“小姐,傅先生已代你告假,现在接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我叹口气,收拾书本离开课室。

    暗于琛沉着脸,在书房中踱步,见到我,简单地说:“她六点钟到。”

    “又提早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”

    “向你示威哩。”我微笑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,切莫得罪女性,”傅于琛无奈地牵动嘴角“上次我的确有点过分,竟然趁她失意时令她失威,女人太有办法,一下子翻身爬上来,叫敌人吃不消兜着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她敌人?”

    “为你的缘故,我与她反目成仇,”傅于琛笑“现在与我争的是女性,或许还有险胜的机会,将来与男人争你,更不知是何局面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,他也看着我,两人之间的距离起码有十米,我仍然可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温柔渐渐融解我。

    啊!他不舍得我。

    而我也不舍得走。

    在这个黄昏,我了解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。

    母亲与她的意大利人迟到大半小时。

    这是心理战术,她要叫我们等,越等越心焦,气焰上已经输了,比她矮一大截。

    她的男人非常非常的老,一看之下,吃一大惊,他简直是没有胡须的圣诞公公,雪白的头发,粉红色面皮,个子小小,穿得十分考究,最讨人喜欢的还是他和蔼可亲。

    我从不知道七老八十的公公还这样活泼。

    母亲是cao着步伐踏进来的,趾高气扬,神气活现,老意大利在她身后,替她挽着皮大衣,看到我一脸不以为然,居然向我挤挤眼。

    我嗤一声笑起来,积郁去掉三成。

    士别三日,刮目相看,这种形容词是用来描述母亲的,她衣着华丽,手指上戴的钻石像龙眼核那么大,我忽然觉得她似卡通人物,因为根本没有这样的真人。

    大家坐下来,她夸啦啦地用英语称赞我:“…出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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