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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溅血middot;暗斗  (第4/4页)
不是。”高登一点也不想隐瞒:“我是特地来找你的。”    “你知道我在这里?”    “每一天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,你通常都在这里。”    黑豹又笑了:“原来你的消息也很灵通。”    “只有消息灵通的人,才能活得比较长些。”高登很快的就将这句话还给了他。    “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黑豹问。    “你是个孤儿,是在石头乡长大的,以前别人叫你小黑,后来又有人叫你傻小子,因为你曾经用脑袋去撞过石头。”    黑豹笑得已有勉强“你知道的事确实不少。”    “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。”    “什么事?”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对你特别客气?”高登反问。    “我只知道你昨天晚上若杀了我,你自己也休想活着走出去。”    “我若能杀了你,你手下那些人在我眼中看来,只不过是一排枪靶子而已。”高登冷笑着“何况那地方还有张大帅的人。”    黑豹不说话了。    当时的情况,他当然也了解得很清楚。    高登虽然未必能杀得了他,但也不能不承认高登并没有真的想杀他。    至少高登连试都没有试。    高登已冷冷的接着说了下去:“你现在还活着,也许只因为你有个好朋友。”    “谁?”黑豹立刻追问。    “法官!”    “罗烈?”    高登点点头。    “你认得他?”黑豹好像几乎忍不住要从椅子上跳起来。    “他也是我的好朋友。”    “他在哪里?”    “在汉堡,德国的汉堡。”    “在于什么?”黑豹显然很关心。    高登迟疑着,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:“在汉堡的监牢里。”    黑豹怔住,过了很久,忽又摇头。    “不会的,他跟我们不一样,他不是一个会犯法的人。”    “就因为他不愿犯法,所以才会在监牢里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他杀了一个人,一个早就该杀了的人。”    “他为什么要杀这个人。”黑豹又问道。    “因为这个人要杀他。”    “这是自卫,不算犯法。”    “这当然不算犯,只可惜他是在德国,杀的又是德国人。”    黑豹用力握紧拳头:“他杀了这个人后,难道没有机会逃走?”    “他当然有机会,可是他却去自首了,他认为别人也会跟他一样正直公平。”    黑豹又怔了很久,才叹息着,苦笑说道:“他的确从小就是这种脾气,所以别人才会叫他做小法官。”    “只可惜法官也并不是每个都很公平的,同样的,法律,也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。”高登也在叹息着“在德国,一个中国人杀了德国人,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算自卫。”    “难道他已被判罪?”    高登点点头:“十年。”    黑豹又沉默了很久,才慢慢的问:“有没有法子救他?”    “只有一种法子。”    “什么法子?”    “去跟那德国法官说,请他对德国的法律作另外一种解释,让他明白中国人杀德国人有时一样也是为了自卫。”    “要怎么去跟他说?”    高登淡淡道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话是在每个国家都说得通的,那就是钱说话。”    黑豹的眼睛亮了。    “中国的银洋,有时也跟德国的马克同样有用,”高登继续说道“我到这里来,为的就是这件事。”    “你想要多少才有用?”    “当然越多越好。”高登笑了笑:“张大帅付给我的酬劳是五万,我又赢了十万,我算算本来已经够了,只可惜…”    “只可惜怎么样?”    高登笑容中带着种凄凉的讥讽之意:“只可惜应该付我钱的人已经死了。”    黑豹恍然:“你昨天晚上要带张大帅走,并不是为了救他,而是为了救罗烈?”    高登由沉默回答了这句话。    这种回答的方式。通常就是默认。    “你赢的十万应该是付现的。”    “他们付的是即期支票,但张大帅一死,这张支票就变成了废纸。”    高登淡淡道:“我已打听出来,金二爷已经叫银行冻结了他的存款,他开出的所有支票都已不能兑现。”    黑豹也不禁叹了口气:“十万,这数目的确不能算小。”    “在你说来也不算小?”    黑豹苦笑,他当然已明白高登来找他的意思:“罗烈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比你更想救他,可是现在…”他握紧双拳“现在我身上的钱连一条俄国母猪都嫖不起。”    “你不能去借?”高登还在作最后努力:“昨天你立下的功劳并不算小。”    “你也许还不了解金二爷这个人,他虽然不会让你饿死,但也绝不会让你吃得太饱。”    高登已了解。    他什么都没有再说慢慢的站了起来,凝视着黑豹。    然后他嘴角又露出了那种讥讽的微笑:“也许我昨天晚上应该杀了你的。”    “但你也用不着后悔。”    黑豹的眼睛里忽又发出了光:“也许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我到一个能赚十万块的机会。”    “这机会当然并不坏,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。”黑豹在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。    高登的脸上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,却说:“只要能赚得到十万元,我甚至可以去认那条俄国母猪作干妈。”    金公馆客厅里的大钟刚敲过一响,九点半。    黑豹带着高登走进了铁栅大门。    然后他就吩咐站在楼梯口的打手老宁:“去找荒木下来,我有件很机密的事要告诉他。”(六)    九点三十四分。荒木走下楼,走到院子,站在阳光下,他一看见黑豹,那双三角眼里就立刻露出了刀锋般杀机。    黑豹却在微笑着。    “听说你有机密要告诉我。”    荒木用很生硬的中国话问黑豹,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不会说中国话。    他只不过觉得装作不会说中国话,非但可以避免很多麻烦,而且可以占不少便宜。    “我的确有样很大的秘密要告诉你。”黑豹缓缓道:“却不知你能不能完全听懂。”    “我懂。”    黑豹还是在微笑着,雪白牙齿在太阳下闪光:“你父亲是个杂种,你八十个父亲每个都是杂种,你母亲却是个婊子,为了二毛钱,她甚至可以陪一条公狗上床睡觉。”    黑豹笑得更愉快:“所以你说不定就是狗养的,这秘密你自己一定不会知道,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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