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花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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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5页)

存在,倘若苏二娘没将她给送至桃花山上,或许她这辈子,就会一直待在苏府的厨房里当个厨娘,或是被发配到自家药铺里当个捉药的雇员。

    既然他们皆将她当成下人看待,那么,她就将他们当成雇用她的东家视之吧,也不知怎地,当她这么想时,一直沉在她心头的那个担子,就似解开了禁锢般,反而令她觉得轻松多了。

    沐策在家破人亡后,能对往事举重若轻,她又为何不能?再怎么说,眼前的事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所引起,真与她无关,她何以不能轻轻地将它放下,再跳出这个永无宁日的圈子去?她实在是不想再与他们,也不想和那些陈年旧事搅和下去了。

    一鼓作气向她说明了与九王爷府上下人结亲之事后,坐在厅上的苏夫人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碗,有些不解地看着站在厅中的苏默。

    今日一见,苏默不再似从前般,见了人总像只受惊的兔子躲躲藏藏,相反的,这回她像棵新生的小树笔直地站着。一开始时她还能正眼看人,面上尽是写着恭谨,可没过多久,她就开始很明显地走神,走神后不多会儿,她又接着两眼频转,左看看右瞧瞧,最后她索性望着头顶上的厅堂横粱发呆,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,就像是不小心走错了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苏夫人忍不住出声问着不知神游到哪去了的她。

    “我说的你究竟听见了没?”

    “听见了。”苏默自无边的漫想中勉强拉回神,定了定眼后,才看向这位也曾是她心结之一的人。

    苏夫人扬手一挥“那你就等着出阁吧,王府那方面日前已派人来下了聘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嫁。”她站直了身子,坦然将话说出口后,忽然觉得以往曾让她觉得难堪的往事,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存在。

    既然亲情强求不来,那她就当自个儿是下人吧,在苏府当了那么多年的下人,她也从没领过什么月钱,如今她也看开了,她决定就开革这位老看她不顺眼的东家,带着一家老小自立门户去。

    从没想过个性温顺的她竟会反抗,苏夫人难以置信地问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非有价之物,不卖亦不嫁。”苏默微笑地看着她惊愕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你…”她从容地再道:“这婚事我是不会从的,若夫人您真嫌我碍眼,那将我逐出苏府从此断绝往来就是,嫁人为妾这一事,真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!”花婶赶在气抖的苏夫人发作前急着抢先开口“小姐一路奔波也着实累了,依我看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。”

    苏夫人再三瞪了瞪苏默那副打定主意的模样,满心愤懑之余,措手指示着身旁的伴妇。

    “将她关在后院的小房里,待她哪时改变心意再放她出来!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下场,苏默并不意外,因此当她独自一人被送至后院的一座小房,环顾着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环境时,她反倒觉得有种放松感,至少,她不必继续与外头的人们处在一块,再时不时地念起沐氏名咒。

    当她点亮房里的烛光时,一道柔和的男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“三姑娘可确实拒绝婚事了?”

    她侧过脸,无辜地看着打从一进京就不见人影,到了这时才偷偷溜进府里与她会合的长工。

    “拒了,也被关在这儿了。”她怀疑地问向逼她做坏人的他“你说你这计划真能成吗?”

    身为主谋的他拍拍她的脸蛋“要有耐心。”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食物在烧烤过后的诱人香气,苏默见他走至窗边取了个小提篮,拿至桌边打开提篮后,里头有盘已经片好的烤鸭,还有数碟不知名的小菜。

    “这是哪来的?”饿了一晚尚未用膳的她,眉开眼笑地在桌边坐下。

    他忙着替她布菜“大街上买的,尝尝长工的家乡味。”

    “没人认出你?”他居然上街去晃?

    “没,进了京后我就在脸上做了小小的修饰。”人们是很依赖记忆的,他在脸上贴了大把胡子,又是一袭黑衣黑裤纯粹下人的服饰,任谁也没想到以往光鲜亮丽的沐家二少,就站在他们之中与他们一块排着队买烤甲鸭。

    此刻吃在他嘴里的,是属于乡愁的滋味吧?苏默不语地看着他斯文的吃相,她不知在他回来云京后,心境上是否有了什么变化,或是在京城里遇见了什么人,虽说他看上去还是一如往常,面上总是无风无雨的,可她总觉得在他的身上,似乎有着什么正在悄悄改变。

    安静地用完晚膳后,在沐策烹起茶时,她忍不住想找话题打破这片沉默。

    “听远亲说,在你二十岁那年,你在京中风光无限?”项南说了,他乃开国以来史上第一人连中三元,又如此年少,当时就连太后也想把公主嫁给他为妻。

    他不以为然“不过就是个殿试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陛下自从殿试一见后,对你甚是赞赏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偏看他那张脸不顺眼。”现下想想,当时他的直觉也真准确。

    她一愣“啊?”

    “就连老天也不要我为他卖命。”沐策笑了笑,取出怀里的巾帕去一旁盛水的水盆里打湿后,为她一一拭起她指尖沾上的油腻。

    “此话怎说?”

    “在殿试后不久,我因母丧故须守孝三年,原本在守完孝期后,我是得依旨入朝任职的。”

    她转眼想了想“后来出了你爹那事?”

    “对,孝期最后一年我沐家惹来了大祸,我也被打入了黑牢,最后还被夺了功名,你说,这不是天意吗?”他交握着十指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“你不在意吗?辛苦得来的功名就这么付诸东流了。”再怎么说也是寒窗数年。

    “功名利禄早晚皆是粪土,何须在意?瞧瞧我沐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?”世上无不老的青春,当然也无永远的富贵荣华,更没有不变的常情。

    因他面上的神情太过平淡,甚至可说是丝毫不在乎,苏默不禁愈想愈是起疑,也愈想愈觉得,他的想法很可能是有些脱于常轨。

    “难道说…你其实并不想为官?”他不会是只想去测测自个儿的能耐吧?

    他狡黠地对她眨眨眼“娘子啊娘子,你悟了。”

    竟真是这样…

    “为何?”她一手抚着额,总觉得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“因我不认为我能当。”沐策往身后的椅背一靠,慢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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