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丽事物的背后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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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3/6页)

 “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成名。”御浩偏偏说:“我们只是本着知识份子的良知,发出正义之声,让政府省思,让国际刮目相看…一九七一年的新青年运动,不是很令人心动的名词吗?”

    御浩表情帅极了,李蕾满心欣赏且拼命点头,暂时忘了佑钧的警告。

    “别浪费时间聊天了,快写下来吧,人家正等着稿件呢!”梁欣华打断两人的梦幻对话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呢?上次我写过标语。”李蕾掩住不快问。

    “那些都有人做了,这次人手很多。”梁欣华淡淡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客厅有一迭信没拆,你可以先把关于保钓的部份整理出来。”御浩看出小蕾即将发怒,找了事情给她忙?

    呵,御浩万岁,还是他心肠好,若不是当众场合,她真想用力亲他一下哩!

    李蕾抱着信件,一个男生自动把屋里最好的沙发让出来,她还是要小心痹篇那些坏掉的弹簧。

    信堆里有些是六个男生的私人帐单,大多数则来自全美各地的保钓联络信,她依地区及先后顺序排好;另有几个大尺寸的信封,装着杂志和文章,其中一封写着“安娜堡/廖文煌”引起她的注意。

    应该是她认识的廖文煌没错,因为他确实在安娜堡念书?

    自从旅馆事件后,她和廖文煌又回到最初的疏远状况,两人短暂的友善如昙花一现,费牧师的英文班再也没有碰过他。

    李蕾不在乎,也不放在心上,少了一个麻烦人物在眼前,只有省心而已。

    偏激的廖文煌这回又会有什么惊人之语呢?

    她好奇地拆开来看,文章洋洋洒洒的一大篇,其中充满鄙视及批判政府的激烈言论,句句皆严重的忤逆犯上,看得人胆战心惧。

    李蕾想起廖文煌家那些奇怪的杂志…若御浩和他搅和在一起,事情就不单纯了,佑钧的顾虑或许有他的道理,她还是找御浩问问看吧!

    她来到厨房,有几个人正在炉子前为晚餐起争执。

    “天呀,又是义大利面吗?”男生甲说:“我吃了一星期都快吐了,你们贤慧的女性同胞怎么不秀几招厨艺,来慰劳一下我们忧国忧民的可怜肠胃呢?

    “慰劳你们?那谁来慰劳我们?”女生甲回骂。“我们也忧国忧民,也想现成饭菜送到嘴里呀,为什么不你们这些大沙猪去煮?我还建议来个烤猪串呢!”

    李蕾看双方僵持不下,慷慨的毛病又犯,顺口说:

    “别吵了,晚餐我请客,我到中餐馆叫饭菜来慰劳大家的辛苦,可以吧?”

    “感谢上苍,仍有女同胞具母性的传统美德,所谓人美心美、人丑心丑,今日果然印证。”男生乙说完,免不了招来一阵粉拳喊打。

    李蕾倒没什么意思,也不想得罪各位女生。

    知她的人便了解,她行事一向如此,出力不太行,出钱却很大方,能力所及,何乐而不为呢?

    ----

    饭菜送来时,御浩放下笔休息,李蕾拉他到后院,想有一点独处的空间。

    饱餐一顿后,他看来气色好多了,她忍不住问:

    “你想念我吗?”

    “太忙了,关灯前会想一下,但没两分钟就呼呼大睡了!”他诚实说,

    “讨厌!我就知道你忘了我,才会连通电话都不打。”她用力搥他。“万一我生病怎么办?死了还通知不到人,全因为电话占线,你说可不可笑?”

    “这点我倒不担心,三小姐从不让自己吃亏的。万一你真生病了,就是叫救护车也要到我门前来示威抗议,你饶不了我的。”他哄小蕾已很有经验。

    “瞧你!三句不离示威,谁像你呀,你太投入保钓了。”她好气又好笑说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投入,而是时代潮流引领我们不得不投入。这是非常特殊的时机,美国近年来民权、学生、反战各种运动影响了全世界,是政府倾听人民心声和了解人民力量的时候了。”御浩心思还在文章中。

    “但我大哥和小扮都不这么想,他们说台北方面不是很高兴,我们身为官员子女,应该少涉入群众运动。”她把佑钧的话覆述一遍。

    “我看过那些报纸社论了,这里的留学生都很气愤不平,但我们不能因为几句危言耸听的话就害怕退缩。”御浩很笃定说:“保钓游行的所做所为,都足以爱国心为出发点,事实会证明一切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爷爷和爸妈怎么说,他们不反对吗?”李蕾又问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家向来开明,我爸妈对我的事都是尊重不干涉,”他回答说:“我爷爷更不用说了,他是革命青年出身,从小就培养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,只要认为对的就该勇往直前去做,这就是所谓的道德勇气吧!”

    基本上该问的都问完了,她最后拿出那篇反政府文章说:

    “你该不会认为廖文煌的想法…是对的吧?”

    他迅速看一遍,慎重说:“廖文煌是情绪之言多,看过就算了,也不必对别人提起。我没有他那么极端,对政府仍充满信心,所以才努力尽督促之责呀!”

    “廖文煌也要到华盛顿游行,不会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保钓是很纯粹的爱国行动,大家摒除成见,同心一志保卫乡土,又会有什么问题呢?”御浩笑出来说:“三小姐,辛苦你了,我通过考试了吗?”

    “唉,我真的很辛苦没错。”心思被识破,她故意哀叹。“我小扮说一套,你又说一套,真不知听谁的才好,我都快要精神分裂了!”

    “有时想想也很无奈。”他真的感叹。“想当年佑钧、文煌和我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,现在理念却愈来愈分歧,甚至到难以沟通的地步,也许这是成长必需付出的代价之一吧!”

    “别无奈,我已经决定投你一票了。”她表示支持说:“我一向相信你,保钓的事,我想你是对的--”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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