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艳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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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3/4页)

开那压紧着他的重重黑暗。他眼皮蓦震了一下,长长睫毛扬动了一回。

    石屋另一端,段云罗和简陶并未注意到这事。

    “即便他醒来,我等亦不能让他瞧见岛上一切,我必须封他的眼xue。”简陶正低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不!”段云罗脸色发白地低呼出声,拼命地摇头。“那样太残忍。”

    “他曾经是左王爷的人,谁都知道左王爷至今仍是现任皇帝的亲信,谁知道他会不会将看到的一切传回京城里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会的。”段云罗急忙摇头,急红了眼眶,只想帮无艳找出一条光明路。

    “您如何知道他不会,您甚至只知道他名字。”

    御医师傅之话让段云罗脸色更加惨白。

    她颤抖着双唇,心里既期待着无艳清醒,可她又怎么舍得让他一睁开眼,就是无边黑暗呢…

    “他不会逃走的,这岛上只有一艘船…”她低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岛民原本自在过生活,您要我们费心时时监范着他吗?况且,他长了那样一张容貌,真要存心蛊惑人,旁人想来也抗拒不了太久。”简陶目光冷静地看了公主一眼。

    段云罗抿紧双唇,未曾接话。

    “若他当真逃脱成功,而让叛徒循迹而至的话。岛民性命存亡,就在您一念之间了。”

    段云罗垂下头,全身不住地颤抖着。

    怎么无艳的一切,全都要落到她手里,由她做出主宰呢?

    “这海域处处是弱水…”她还想为无艳说情。

    “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。”简陶简洁地挡住了她的说情。

    段云罗拧着眉,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“就依师傅所言吧。横竖他瞧不见也好,他若瞧见我这容貌,也会失望的。”

    “公主饱读诗书,精通术艺,比容貌更加可取。”

    段云罗浅浅勾起唇角,轻轻摇了头。师傅们安慰她之话,她是不会当真的.若不是遇见了无艳,她对于自己这副皮相其实早已习惯了啊。

    段云罗缓缓走到榻边,伸手抚住无艳一对拧皱柳眉。

    “这么疼吗?”她低语着。

    司徒无艳听到她的声音,心里躁恨这才渐渐地平息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师傅,他皱着眉呢,您快点过来帮帮他,好吗?”段云罗握着司徒无艳手掌,柔声低语着。

    简陶坐上杨边,再取出几支银针飞快地插满司徒无艳周身大xue,便连头顶百会xue都结实地扎了几针。

    他如今是要救司徒无艳,也是要封司徒无艳这对眼睛!

    “唔…”司徒无艳痛得呻吟出声。

    段云罗紧握着他的手,眼泪便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这是她首次听到无艳声音哪!

    “忍一下就没事了。”段云罗哽咽地看着地板,不忍心望着他痛苦脸孔,泪珠便雨水般地落在他的手掌上。

    “公主…”简陶唤她。

    段云罗蓦抬头,顺着师傅手势望去,无艳正缓缓张开了眼。

    那是一对会让日月无光之明眸,那是一对漆黑如夜之沈眸。只是,这双眸子像似蒙尘珠玉,少了一层熠亮光泽…

    他瞧不见!

    *********

    半年之后…

    “无艳,你今儿个走了一个时辰的路,气息瞧来也不甚喘。看来经过这几个月之调养,你身子骨真是好了下少呢。”

    段云罗攀扶着司徒无艳手臂,两人并肩踏于海滩边。

    司徒无艳听着那柔软如缁声音,绝美双唇漾出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他而今除了目不能视之外,身子在简陶及她的呵护之下,确实已恢复了九成。

    说是恢复了九成,却仍然不及寻常人健壮。

    简陶大夫说,他内脏当年腐坏过剧,能再活个十年、八年,便已经是大幸。

    如同他当初吞下毒葯之咽喉,如今虽也能说话,但声音却永远没法子清亮。

    他能吃食物,但除了捣烂之粥品,却也没本事咽下其它食物。他能咀嚼rou,但他胃肠却没法子吸收。几回喝了rou粥,总是痛得在地上滚。是故清醒至今,他没吞过一口rou。

    只是,段云罗总说茹素是在帮他积福寿,是故总陪着他一同茹素。

    司徒无艳一忖即此,神色益发柔和了,他侧身握住她扶在他臂膀之温热柔荑,不由分说地便将之牢牢地裹在掌间。

    他如今什么也不求了,只盼得有她陪伴在身边,便觉得能弭去他所有不幸。

    “累了吗?”段云罗之手被他这般紧覆着,感觉心也随之拧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和你在一起,便不倦。”

    司徒无艳倾身望向她的面容,不能视之美目依然闹得她飞红了脸庞。

    司徒无艳眼不能视,行为亦随之放纵了起来。他病痛了那么多年,少活了别人那么多时间,他而今想做什么、便做什么,根本不想理会任何人想法!

    谁都管不着他…除了段云罗之外。

    “再替我把脉,看看我何时双目能视?”他不死心地追问,说话嗓声细听之下,其实嗄哑不若常人。

    段云罗闻言,心虚地别开眼。

    “云儿?”

    段云罗听他唤人,只得伸手握住他手脉,指尖微一施力,测得脉象好半晌后,她只是低声沉吟道:“待调好了肾气,也许再过一阵子便能瞧见吧。”她能说实话吗?

    “你在说谎。”司徒无艳说。

    “我…”段云罗一惊,急忙缩了手,后退了一步,活像他已知晓真相一般。

    “你说谎时,声音总在颤抖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啥时发现此事?”她捣着胸口,掌下心儿怦怦狂跳着。

    “目不能视,耳朵自然会灵敏些。”

    段云罗闻言,神色又是一黯,绞着衣襟,心阵阵地揪痛了起来。

    若是病宽夺了他光明,那也就罢了。偏偏他没法瞧见,是因着晴明两xue被师傅给制住了,要她如何与他说分明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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