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罗香里留将军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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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“小姐,这儿还待得下去吗?”高嫂拉着柳子容的手,在夜间的树下低低私语着。

    染料被摔破后又是数天。军队火速前行,而柳子容脸上的疤记也呈现着逐日淡去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曲少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,他要我们到这军中又是何用意呢?”高本福沧桑的脸有着不解。

    “曲少爷也许是顾及到我们两个中年人前进不易,才要我们到这来。否则曲少爷一定会带着小姐一块走。”高嫂摸着柳子容的发,百般不舍。一个玉般的人儿,被焦虑折磨成这般憔悴,小姐已许久不曾开心地笑过了。

    “若真是如此,那是我们连累小姐了。”高本福停下走动的脚步,风沙折腾过的脸上有着深刻的歉意。

    “高叔┅┅”柳子容慢慢地说着。长时间没开口,总让她在乍然说话时,显得不大自在,彷若少去喉间的掩饰葯草,她亦不习惯说讲。“千万别这样说。曲大哥不也说如果我跟着他走,反倒会引起更大的注意吗?况且,我怎能弃你们不顾呢?你们就等于是我的家人,而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你们,我绝计没有法子支撑到现在。我没有什么本领,都是你们为我打理一切啊,你们这样说是要折煞我吗?”她倾身抱了抱高嫂有着炉灶味道的略胖身躯。

    “老爷生前为我高家所做的,我们报恩都来不及了。”高嫂回抱着柳子容,眼睛酸涩地想流泪。当年若不是柳子容的双亲在瘟疫中救了她那口子,她现在只是一个孤零的老妇。

    “别说这些了。我脸上的疤记又淡了些,对吗?只靠高嫂给我的胭脂来掩饰总不是法子,或许我们该离开┅┅”柳子容眉清目秀的脸孔上至是犹豫。

    “若真的离开,没有胎记做掩饰的路上会更危险;而且我想曲少爷随时会跟我们联络的。”高本福说。

    “可我问过中即将,尚有十数天才可抵达长安;但是,我手边的胭脂也仅剩下多的分量,用尽后又该是如何呢?前段路途虽乾燥不雨,胭脂少会脱落,然而天气一寒,若下了雪┅┅”

    她怎能不担心

    虽则李伯瞵对她的悻度自那日染料毁坏后大有更改…他亲切地对待她,一如照顾小辈般…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偶尔逗留在她身上的注视。每当如此,她便不免担心是否今日胭脂调得过浓或过淡,又或担心胭脂沾上了衣,引起他的怀疑。内心的自我煎熬,最是让人真是不安。

    “也许尚未进入关中,曲少爷就会接回我们了。或许小姐可以称病不能服侍将军,如此胭脂用量便可少用些,也可以再涯一段时日。”高本福建议道。

    “一个月┅┅有些太长。”柳子容咬了下唇。

    “我有法子了。”高嫂兴高彩烈地对着柳子容说着“前些日子我替营妓姑娘缝补衣衫时,听得姑娘们说这些个天在甘州那有市集,将军会按例前去挑选马匹。那些姑娘原是要拜托你替她们带水粉、胭脂的东西,因为想你可以要求跟着将军去。原本那时我拒绝了,因为不想勉强小姐,也没料想到染料会被那个坏心女人弄坏。不过,现在想起这倒是一个法子,小姐可以请求将军让你一块同行。”

    斑嫂说得眉飞色舞,尤其是看到丈夫点头时,更是愈说愈激昂。

    “你小声些。在外头谈话就是怕在营中让别人听见了,你这一嚷嚷是怕人不知道吗?”高本福压低了音量喝阻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试试要求与将军前去,但不知将军是否会同意?”因为这容貌惹人注目,已许久不曾去过市集了;那些热闹的景象,只是儿时的回忆。

    柳子容说着,小脸蛋着实有些兴奋。

    “就说你不曾去过市集吧,将军会答应的。”看出小姐的眼又闪着光芒,高嫂也跟着笑。虽有些担心将军对小姐的过度关心…秦大夫说将军给小姐的那些葯膏,全是入贡珍品;但她相信将军不会拒绝小姐如此一个简单的要求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“坐稳了。”李伯瞵将柳子容的身子在马上调整了下姿势,让那仍发着抖的身子尽量地依着自己。

    柳子容根本没骑过马,感到…十分害怕。

    李伯瞵轻拉起绳,让身下的马匹开始缓慢地前进。原不该将柳子容置于他身前,可是那双颤动的双手看来是无法自身后抱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上市集是坐马车去?”李伯瞵扬了扬疆绳,让马匹加快速度。瞧着柳子容即刻死命抱住马颈彷若赴刑场一般,他不免有些好笑。

    柳于容胡乱地点头,心绪根本还处在不稳定之中,她没有骑过马,完全不知道坐在马上是这么高。

    “张开眼看看四周。”他倾身向前,将柳子容的腰向后一揽,贴住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他怎么知道她闭着眼睛?忘了抗拒自己贴在他胸前的安全感受,她回过头好奇地看看他,小巧的鼻尖削撞上了他坚硬的下颚。

    痛柳子容忘了方才上马的恐惧,收回马颈上的手且住了鼻子。

    放下手时,却意外听见他的低笑声。柳子容直觉地又遮住了鼻子…一定红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李伯瞵拉下柳子容的手,温柔地以指尖划过那道秀气的鼻梁。

    柳子容抬起了眸,与他脸孔过分地靠近时,才发现了二人之间的亲密姿势。

    他有力的心泺透过衣裳熨贴在背后,让人整个身子都熬了起来。她隔过头,努力坐正身子,突然想起脸上那几近褪去、完全是脂粉印染而上的疤记,因而不敢与他过分偎近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这段路程很短,你无需忍受我过久。”李伯瞵口气一转为冷淡。

    她无力反驳,心情因为李伯瞵的话而变得阴暗。

    一路上就只是沉默。

    待到达的马蹄即将进入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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