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征大将军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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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九章

    天际已拂晓。

    项府祠堂里,檀香袅袅,烛火已燃尽,窗外的曙光透入祠堂内,将里头安放著的项氏祖宗牌位给照得灿亮,其中有两块牌位上头分别刻上“项古流”、“项古流之妻王氏”的隶书字。

    在这两块木牌前,项丹青跪著。

    他身披玄黑铁甲,长发东尾,手里捧著那柄长年不离身的重剑,高高奉在这两块牌位前,神情肃穆。

    在这里他已跪了整晚,却不见他有丝毫疲惫,那双眼始终是透著炯炯辉光,将那两块牌位映入眼底。

    祠堂外,项凯也站著,眼看项丹青在这里跪著,他心里顿生一股疼,看在那双老眼里的人影霎时模糊些许,他彷佛看见久远的过去,有另一道身姿,同样也在将赴沙场的前夕跪在这祠堂中,眼看列祖列宗。

    “少爷,时辰快到了,该前往承天门…”

    有些哽哑的嗓音,幽幽地回荡在祠堂中,虽打破一室沉寂,却断不了项丹青专注凝视亡父、亡母的牌位。

    许久后,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身姿终于有动静,项丹青拔身而起,玄黑铁甲发出清脆余响,他踅过身,将剑收入剑鞘,迈开大步走出祠堂。

    “袁姑娘人呢?”他边走边朝身旁跟上的项凯问道。

    “在房里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去替我备马,我去和袁姑娘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项凯颔首,而后直往前走,项丹青则是在原地望着项凯离去的身影好一会儿后,这才迈开步伐往他的院落走去。

    穿过花厅,长廊,他跨入圆拱门,于院落内迂回曲折地又经过许多径道,终于来到袁芷漪的房前。

    房门关著,屋里也没有半点动静。

    站在门前,项丹青迟疑好长一段时间,看着东方的天空渐渐清朗,他叹息,终于伸手敲敲房门。

    “袁姑娘,你还在睡吗?”房里没有人声,项丹青疑惑着,本想再多敲几下门,可—道灵光闪过脑海里时,准备敲门的手顿然停下。“我知道你没睡。”他半垂双眸,微声低喃。“我想…我必须跟你说声再见。”

    若是不说,他或许会遗憾。

    这场仗不大不小,但是昨日他听人来报,颉利可汗遗族的兵力经过十二年的养息已比从前壮大;他想起十二年前终南山那场仗,羽林卫千名将士,让埋伏的三百名突厌兵杀到不足半数。

    而今,杀过边防的却是万余突厥兵,并非当年小小数目。

    他打过许多仗,于生、于死他从不去透彻捉摸,然而昨晚他跪在父母牌位前,他不由自主地反覆想着沙场上的生死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们错过了十二年。”他嘴角噙著淡笑“而我们也许再没有第二个十二年可以错过…”

    他无法告诉她,战场是个怎样残酷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无法告诉她,他面对的敌将从前是如何凶残地砍杀他的同袍。

    自昨夜起,他脑海不断浮现从前爹出征后,娘守在家门前眺望的身影,那种孤绝不需言语即可感受;他总觉得,爹对于天下人仁善,却独独对娘残忍。

    等待一个可能不会再回来的人,那痛苦的滋味无人能解,然而娘仍是等著爹,只是到了最终,爹没回来,只回来一把剑。

    他不想让袁芷漪和娘亲一般的命运,然而思即战场上的残酷,他的心仍是下意识地想栖回有她守候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的等待,是他回来的动力,是他不畏惧战场的坚毅。

    此仗若得胜归来,他定会好好的告诉她冯六小妾事情的原委,他不愿有任何遗憾留在心底,他会回头,仔仔细细地看着她…

    房里仍是没有丝毫动静,片晌后,袁芷漪那平淡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嗓音却透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曾问我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毫无起伏的嗓音,项丹青不觉心神一震,彷若见到某道光亮随著她的嗓音透来,温暖他心中寒寂的角落。

    “你曾问我,我为何突然离开杏林。”袁芷漪坐在床上,曲起一双腿,双手抱著膝头、背向房门朝墙坐著。“这些年来,我都在找你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使得项丹青忡怔当场。

    “我只等你等了一年,便在杏林里待不下去,你知道的,我从没等过人,所以那种天天望着杏林等人的日子,我过怕了。”她等在那儿,静静望着,望着杏花凋落、望着绿叶转枯,直至冬日的朔风将杏枝上的枯叶尽皆扫落,了无生机,她还是在那里静静望着。“我出了杏林,打算寻你,你曾经告诉我你住西京,我记得。”

    家住哪?做什么的?亲人几位?

    西京,羽林街执戟,父母双亡。

    十二年前的对话,经她这么一提再度涌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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