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亮的晚上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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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3/4页)

圈,踏遍半个地球,回来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照理论,不是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然后即使狭路相逢,也根本不必别转面孔,要有本事冷漠陌生地直视他,像完全不认识他,当他透明。

    理论上一切再简单没有。

    像我们说别人:“咦,这样的男人,早甩早好。”

    当事人无法依常理行事,伤心欲狂。

    于是旁人又劝他“那个人给你的,很多人都可以给你,很多人都做得到。”

    可是当事人不要其他人。

    他陷入一种迷幻情绪,不能自拔,也不要自拔。

    什么引起这一切,没有人知道。

    忽然失去一切自制力及理智,向一条炽热的毁灭之路走去,毫无目的,毫无希望。

    像我一样。

    我闯进去。

    侍役拦住我“小姐,今夜西餐厅停止营业。”

    是,我知道。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张桌子,两个座位,乐队只为一个客人服务。

    我推开他们。

    酒店经理出现,他一副惋惜的样子,张开双手,奉命挡住任何人。

    我心想,那日,当我坐在里头享受的时候,这位经理,不知有否站在这里,遣走不识相来寻人的女客。

    他低声说:“陈太太,请回头。”

    真是金科玉律,但如果你是我,到了这里,还回不回得了头?

    “陈太太,我的力气比你大,你进不去,别逼我动粗。”酒店经理说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挽起我的手“来,陈太太,我陪你喝杯酒。”

    他听得里面有乐声传出来,这次是悠扬的华尔兹。

    经理孔武有力,把我扯出走廊。

    我双足不点地地被他拉走。

    “他有别的客人?”

    “陈太太,何必明知故问。”

    我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开心过就是了,你开心吗?”

    他凭什么劝解我。

    “很少人像你这样固执。如果你再出现。我们会请陈先生来把你带走。”

    他们有一整套规矩,什么阶段做什么事,都已获得明确之指示。

    但我没有丈夫,这次他们失算,我是无主孤魂,乏人认领。

    “回家去。”他再三劝说。

    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,看得出是真正同情我的境况。

    我自手袋中取出钞票付酒帐。

    他变了色,失声问:“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?”

    我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陈太太,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岂在你管理的范围之内。”

    “天,你真是一位危险人物。”

    我离去。

    进来的时候没留意,现在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紫色的小跑车。车子不怎么样,颜色却并无分店,只此一家,好不熟悉。

    这是我朋友安琪的车子。

    一定要看清楚。

    我走过去,张望车窗。

    可不是,后座还搁着她儿子的绒线外套。

    她人呢,在里面同谁幽会。

    我有点数目。

    同样的背景,差不多年纪,非常的寂寞,都被他一网打尽了。

    我呆在路旁,手搭在紫色的车身上,过了很久,才转头回自己的车。

    转到俱乐部一个人呆坐。

    拌手在唱首法文曲子,一直说,爱我多些,爱我多些。不知对象是谁,如泣如诉。

    俱乐部在四十七楼,一大片玻璃墙,酒客如临空吊在半天,深蓝天空,密密麻麻是星。

    不要在晚上作出任何决定,晚上的意志力太过薄弱,阴与阳只一线之隔,等天明再说吧。

    天亮仍觉得是对的,即使错,也甘心。

    身边有个人说:“好吗?”

    又来了,又把我当夜莺。

    “不好…”我抬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会令你好过。”那人笑,露出深深的酒涡,雪白的牙齿。

    啊,他要做我的生意。

    我掩住面孔,什么,看上去有这种需求吗?己有资格召人服务了吗?

    “别怕,”他说“听我的话就快活,我会教你,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不行,这样子不行,至少要有一轮仪式,不能接受这样的买卖。

    “走开。”

    他扬起一条眉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走开,你遇上行家了。”

    他释然,笑起来,点着一支烟吸。

    “还不走?”我赶他“生意都叫你赶跑。”

    “淡季,”他打量我“再肯下本钱也难做。”

    我不响。

    “别拒人千里之外,来,我同你去散散心。”

    他一点自卑都没有,做出瘾来了,一副洋洋自得,工作娱乐不分。

    即使要买,也不会同他。

    我厌恶地别转头。

    他碰了壁,倒是不生气“好,”他耸耸肩“等吧,等你的梦想驾临吧,只怕届时你头发已经白了,梦也不认得你,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他笑着走了。

    我悲哀,谁说他讲的不是事实。

    只见他朝一个银发的洋妇走过去,瞧,他今夜就可以圆梦。

    我坐到人家打烊。

    趁着清晨,到赵府去拜访。

    玛琳亲自来应门,一定是没睡好。

    看到我,她说:“今天不行,今天孩子来看我。”

    “只需十分钟,”我说“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就要来了。”她无奈地拉开门。

    “玛琳,我们曾经是老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客厅中的家具已搬走一半,只剩下笨重的沙发,茶几,一些用旧了、不值钱的东西,像玛琳本人。

    我自顾自坐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们很久没见面,为什么?”

    她吸烟“发生这等事,理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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